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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心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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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心計12

道光說:“起來吧, 不礙事。” 皇上看到展開的字跡不由得驚訝的‘咦’了一聲,親手撿起一幅字畫,只見上面寫的是一首秦觀的鵲橋仙, “纖雲弄巧, 飛星傳恨, 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 又豈在朝朝暮暮。”字跡鸞翔鳳翥、字走龍蛇。宮中收藏著無數歷朝名字名畫,皇上早就鑒寶無數, 他只看一眼,就知是大家之作。

皇上沒在上面找到落款,問到:“這幅字是哪兒來的?”

宮人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皇上,這是皇後練字所用,寫的不滿意讓奴才去扔掉。”

皇上驚訝:“當真?寫的這樣好的字皇後竟然還不滿意, 朕還以為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看來,沅婉對自己的要求真高啊。” 皇上看到這字真是覺得又驚又喜,沒想到自己的皇後竟然還有書畫這方面的才能,而且一直瞞著他,當然,他相信皇後並非有意隱瞞。怪只怪他對皇後的了解不夠。

其實當年皇貴妃伊蘭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這才引起他和他大哥穆親王的同時關註。

說實話,皇後的這幾份不打算要了的練筆之作,與皇貴妃的字墨相比,已經有過之無不及。皇上驚喜過後又覺得心裏有些五味雜陳,看來他對皇後的了解當真不夠, 皇後似乎有很多優點他都不知道,甚至他都無法一眼看出皇後的筆跡。看來他這個為人夫者太過粗枝大葉, 就算是有日理萬機的借口,還有很多妃子要分心,也不該對皇後的事情這麽不關心,畢竟她可是他唯一的皇後啊。

讓沅婉覺得困擾又疑惑的是,皇上最近又總愛往儲秀宮跑。之前每次想要她離開儲秀宮,幾乎都要皇貴妃親自去請,去劫人。她可是聽說承乾宮裏兩個妃子時常往養心殿送湯湯水水,邀請皇上過去,怎麽皇上就這麽不懂憐香惜玉?天天面對她這個和他沒什麽共同語言的皇後,到底有什麽目的?

這次皇後在練琴的時候皇上又來了,皇後無奈起身接駕。

皇上立刻說道:“沅婉無需多禮,你本來要做什麽就繼續做什麽,朕就在旁邊看著,不打擾你。”

皇後有點摸不清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皇上的話就是聖旨,她自然就奉旨繼續做自己在做的事。

皇上不用皇後招呼,只是在旁邊看著她撫琴作畫,像往常一樣那樣打發時間,就會覺得新奇無比,驚喜連連。

皇上看過她的妙筆生花,說道:“原來朕的皇後才是當之無愧的才女,不僅能書善畫,獨具一格,由你新譜的曲子,也是餘音繞梁,讓朕聽之忘憂。”

沅婉說道:“皇上如此讚譽,臣妾當真受寵若驚。”

道光皇上真心實意地說:“朕完全沒有誇大,朝廷之上大臣們爭來吵去讓朕頭疼,可是一走進儲秀宮,看到你作畫,聽到沅婉你的輕音妙曲,朕才能夠煩惱全消。”

沅婉說道:“既然臣妾的曲子真有如此妙用,那就讓我再為皇上彈奏一曲。”

琴音裊裊,又是那一曲曾經的沅婉最喜歡的鳳求凰,聽過之後,皇上果然眉頭舒展,連聲稱讚:“好曲子,果然好曲子!唯有聽到沅婉這麽好聽的輕快琴聲,朕才能夠忘卻其他煩惱。”

沅婉的眉頭卻輕鎖起來,覺得無奈,這是曾經的沅婉最喜歡的曲子,裏面愁思百解,又怎麽會輕快,讓人聽之忘憂呢?皇上果然只會聽曲子,不會聽音意,不是知音人。

後宮的幾個妃子有孕之後,皇後都很是照顧,她們每次來請安的時候,怕她們累著特地準備座位賜座,等到月份大了一些,幹脆免去了她們的每日請安,只每月初的時候見上一見。皇後還對孕婦們的生活上多加照顧,賞賜源源不絕。

連太後都看出來了,對於皇上的子嗣們,皇後比皇上這個親爹都要上心,這些有孕的妃嬪,平時就不大受寵,等到她們懷孕之後撤了綠頭牌,皇上更是想不起她們來。

祥嬪是最早發現有孕的一個,因她的性格溫婉跟皇後相處的也不錯,所以皇後經常會來看看她,這天,皇後來看祥嬪,發現她似乎狀態很差,立刻宣來太醫。太醫查問過後,才驚覺只不過幾日沒有請平安脈,祥嬪的脈相很不穩,似有滑胎之相!

祥嬪很不舒服,聽到這話更加擔驚受怕,很怕自己的龍胎不保。

沅t婉說:“太醫還是先想辦法為祥嬪保胎,等到龍胎安穩,母子均安之後,本宮要你查出為何短短幾日祥嬪會有這麽大變化。”

謝太醫:“是,奴才定當竭盡全力。”

龍胎不穩,關系到皇朝的下一代,皇後也需將此事稟告皇上和皇太後知道,皇上知道了之後也過來看望祥嬪,就連跟皇上賞花游湖的皇貴妃和靜貴人也一起來了。

皇後忽然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兒,擡眼看到窗臺上擺放的花:“那是什麽花?是誰讓擺在祥嬪屋裏的?”

祥嬪身邊的宮女說:“回皇後娘娘,這是黃杜鵑,是幾天前花圃那邊才送過來的花,祥嬪娘娘覺得這花開得嬌艷,所以讓奴才擺在窗口。”

太醫受到這個提醒,也走過來查看,然後一臉找到罪魁禍首首的表情,向皇上回報:“皇上,皇後娘娘,黃杜鵑嬌艷好看,但是常人卻不知道它的花葉有毒,特別不適合孕婦。祥嬪娘娘之所以有此不適,皆是因為這鮮花所致。”

沅婉說道:“這花開得嬌艷,卻沒想到能害人於無形。”

皇上聽說龍胎受損也是大怒:“立刻著人查清楚,這花兒究竟是怎麽來的,怎麽跑到了祥嬪的屋子裏,是不是有人刻意為之,都給朕查清楚!”

等到祥平安穩了之後,眾人也不打擾她養胎休息,而是轉移陣地都到了壽康宮,皇太後也很關心龍孫的健康,對皇上派去調查已經回來回報的陳公公說:“說說吧,哀家也很想知道對孕婦有毒的花卉是怎麽流入到祥嬪那裏的,其他懷孕的妃子那兒是否也有?”

“這……”陳公公看了看皇上,皇上一驚:“皇太後問話,為何吞吞吐吐的?你照直說就是,看朕做什麽?”

陳公公說:“是,奴才查到這一批新進宮的黃杜鵑是應皇貴妃的要求才種在花圃中的。至於送到各宮的花卉,都是以最時新的花卉或者是看各宮娘娘的喜好而定,奴才已經將各宮的黃杜鵑全部召回,其中恬嬪娘娘今日才領去,也沒放在身邊,並未感覺到龍胎有任何不適,已經招太醫去查看。”

皇太後、沅婉和眾人的目光看向皇貴妃,皇貴妃一臉無辜:“皇上,奴才確實是喜歡黃杜鵑,不過只是自己喜歡而已,並沒有把它們分送給各位姐妹,而且奴才並不知道黃杜鵑有毒,奴才自己宮中就擺了兩盆,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

皇上無奈的說:“不用查了,朕在承乾宮確實見過這種花,皇額娘,沅婉,伊蘭應該是無心的。”

皇太後說:“皇上也聽到太醫說的話了,黃杜鵑有毒,但是只要不揉碎它的花瓣枝葉,對常人不會有什麽影響,對孕婦卻不同。皇貴妃那麽愛侍弄花花草草,沒道理不知道那些花草的毒性吧。”

皇上已經習慣了為伊蘭開脫:“我想皇貴妃也只是一時疏忽。”

皇太後已經不願意再聽皇上處處維護這個皇貴妃,擺了擺手說道:“皇上,那毒花毒草損害的是你自己的龍胎,是大清未來的小皇子,是千秋萬代的江山社稷。既然皇上已經有定論了,哀家也不打算再置喙,不過若是讓哀家找到切實證據,證明有人要毒害龍胎,那便絕不輕饒。”

道光說:“皇額娘說的是,若是當真有人如此歹毒,想要傷害龍胎,朕也絕不輕饒。”

皇太後示意已經累了,要眾人散去。走在壽康宮外的路上,皇貴妃說道:“不知道皇後宮中是否也用了這種花?”

沅婉說:“本宮一向對花草沒什麽興趣,不像皇貴妃研究的這麽深入,而且又有前朝禦醫留下來的筆記,想必你比常人更為精通了吧,能將所有花草運用得恰到好處。” 那些來歷不明的花花草草向來近不了沅婉的身,這裏到處都是植被花草,只要走出門去,就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沒有必要將自己的寢室也弄得綠意盎然。真當她對藥理沒有研究嗎?沅婉熟知各種植物的藥性,她覺得自己在失憶之前一定是個很優秀的制藥師。

這次沅婉也很疑惑到底是誰對康祥下手呢?她可不信這一切是巧合。其實她剛開始有些懷疑到自己的額娘倩柔身上,不過倩柔已經多日未進宮,她在宮中的手也不至於伸得這麽長。那麽眼前的這個皇貴妃就十分可疑了。

康祥是最早被發現懷孕的,也就是說她最有可能生下大皇子,所以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招致這類的禍患。

皇上見到兩位愛妃之間的氣氛不太對,立刻出來打圓場:“伊蘭真的對花卉挺有研究,沅婉如果日後要選用花草的話,可以叫依蘭幫忙。”他一邊拉起一只手說道:“你們倆一個是朕的愛妻,一個是朕的愛妃,朕有你們相伴,何其有幸,若是你們能夠和睦相處,同心同德,那朕真的是大感安慰了。”

沅婉和鈕祜祿伊蘭站在皇上一左一右對視,雖然沒到劍拔弩張之地,都知道皇上的這個願望肯定要落空,在宮中只有皇上有權利做妻賢妾美的美夢。其他人嘛要想生存,自然要把別人踩下去,成為萬凰之王。

歷朝以來,宮中的妃子上千,個個都系出名門,各有所長,但是為了爭當萬凰之王,也鬥得你死我活,就算是有人想明哲保身都未必能夠如願。身處漩渦之中,又怎麽可能真的遠離是非?

又過了不久,就是薩滿法師祈福大會,專門為有身孕的嬪妃們祈福所設。有孕的嬪妃要穿上特定的禮服和鞋襪在高臺上接受薩滿法師的祝福。沅婉趁著操持這件事的機會,也將現場的場地布置讓人徹底排查了一遍,沒有在臺階上發現什麽機關,這才松了一口氣。倩柔應該真的沒有這麽大的手筆,能隔空操縱宮中的人做事。

原著之中就是在皇後沅婉和皇貴妃的薩滿祈福大會上倩柔在皇貴妃的鞋子和臺階上動了手腳,想讓她摔的意外滑胎,被善良的沅婉知悉此事後,沅婉不願害人心神不寧,在皇貴妃要摔下來的時候拉了她一把,沅婉救了皇貴妃和他的孩子,自己卻因此摔下長長的臺階滑胎。由此開始倩柔謀害皇家子嗣一事也被人翻了出來,倩柔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被皇上賜死,現在的沅婉絕對不會讓原著重演,所以要將倩柔完全與宮中隔離,不讓她有機會插中插手宮中的任何事。

倩柔的那種手段能放不能收,做出害人的事情,卻掃不幹凈尾巴,被人查出來追究責任那是早晚的事。這次的祈福大會,沅婉也已經派人告訴佟府要倩柔稱病不要參加。

沒想到她防住了倩柔,還是出了事兒。幾個有孕的妃子在高臺上竟然摔作一團!因為沅婉安排了侍衛在一旁守護,所以有侍衛們及時相助只是虛驚一場,沒有出現一屍幾命的事。也暴露了很多問題,妃嬪們在高臺上只有貼身宮女們相陪,她們會摔倒,是因為衣服下擺纏在了一起,那幾個貼身伺候的宮人不會全都沒有發現端倪,甚至有可能把她們收買,讓她們串通起來加害幾個妃子。等到皇上想起把貼身宮女們交給慎刑司審問的時候,發現她們已經被餵食了假藥,口不能言,無法指認真兇。

算上上一次的黃杜鵑案,已經有人兩度公開加害有身孕的嬪妃。

皇上大怒,下令徹查。當然,這還只是明面上的加害,誰知道這些妃子自己又擋了多少次的明槍暗箭。總之,宮裏的妃子從懷孕到生產,若是不能保護好自己,輕則龍胎不保,重則就一屍兩命。

接下來的日子,不論是皇上,沅婉還是太後,都對有孕的幾個嬪妃十分重視,直到她們生產。五個孕妃先後生下了三位阿哥,兩位格格。祥嬪所生的是大阿哥,蕓飛生下了二阿哥,她們分別被升為祥妃和蕓貴妃,三阿哥的生母位份很低,生下三阿哥之後才被升為貴人。

為孩子們辦洗三禮的時候,沅婉是真心實意的覺得高興,皇宮中終於有下一代出生,可以好好培養下一代,她作為所有孩子們的皇額娘,也負有教導之責。皇上見到皇後臉上的笑容,沒想到她這麽喜歡小孩子,還問她是否要養一個孩子在身邊。言下之意,若是她喜歡哪個孩子便可以將孩子帶在身邊。

沅婉婉轉的拒絕了,兩位妃嬪的位分都足夠自己養皇子,至於三阿哥的生母出身漢軍旗t,至今位份也不高,還沒有資格自己教養皇子,也可以由教養嬤嬤代替,孩子還是在自己親生母親身邊受到的照顧最好。

皇太後在沅婉和皇貴妃都來請安的時候,故意提及後宮有這麽多孩子出世,當真是大清將興之吉兆,不過身為皇後和皇貴妃得到皇上的寵愛最多,相伴皇上的時間最長,怎麽她們二人卻毫無動靜?皇太後此言似有責怪之意。

皇貴妃伊蘭覺得十分尷尬,因為大家都知道太醫對她的診斷——很難成孕,就算是有孕也容易滑胎,她也很想快點懷孕,所以試了無數的偏方,天天與苦藥湯子作伴,奈何該來的總是不來,現在還被皇太後當眾指責占著皇上肚子卻毫無動靜,當真是無地自容。

皇後的心態就比她強多了,她現在連皇上都沒有接受,又如何跟他生下後代?所以態度依然從容。也讓皇太後氣不起來,一出來皇太後也知道,責怪她們無用,只是說還是要讓皇上多多的為大秦開枝散葉,既然她們不容易懷孕,那就要多勸著皇上雨露均沾。如果這樣做的話,她們也算是為大清國做了貢獻了。皇貴妃覺得十分委屈,不容易成孕,已經是對她十分大的打擊,現在皇太後卻來雪上加霜。沅婚聽了皇太後的這種論調,當真差點笑出來,也嚴肅地表示定然會勸誡皇上雨露均沾,多去後宮其他妹妹那兒,以求大清多子多福。

沅婉這邊答應了皇太後,果真十分守信履行承諾,每當皇上到儲秀宮的時候,她經常勸他多去後宮其他的妃嬪那兒,這讓後宮更加和諧。太後也十分滿意,認為沅婉很聽她的話,不像全皇貴妃只會陽奉陰違。

沅婉在實在躲不過皇上的時候只能繼續為他點香,雖然這香用多了對身體不會很好,多少要有些損害,沅婉能做的就是盡量優化香的配方,將損害降到最低。

這一天晚上,皇上正在裏面做春.夢,沅婉正在窗前的桌邊思考著如何改良香的藥方,她不經意的擡頭,卻發現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正在看著這邊,兩人大眼瞪小眼,不敢置信的對視片刻,沅婉回過神兒來又是震驚,又是心慌,卻不不得不壓低聲音吼他:“瑞親王,三更半夜,你來儲秀宮做什麽?”還嫌皇太後給她找的麻煩還不夠嗎?竟然敢大半夜偷溜過來,真的不怕人言可畏?碰到這樣的豬隊友,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瑞親王才是更驚訝的那個,他這幾天留在宮中,晚上睡不著,想走近儲秀宮看一看。當然他的行動都是悄悄地,悄悄地翻進宮墻來,離得遠遠的看一眼想見的人就走。

皇後寢宮這邊,只要皇上駕到,沅婉就會打發走所有人,不要別人伺候,以免有人不小心發現她的秘密。所以瑞親王能走到這一邊都十分順利,一路上碰不見一個人,遇見了人他也可以輕松躲開。他這人習武耳朵又尖,聽到了男子的聲音就知道皇上在這,而且他來的太不是時候,知道這次的拜訪有多莽撞,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發現皇後在半敞開的窗邊自顧自地悶頭思索著什麽。

瑞親王當時就楞在了那兒,那皇上到底是在跟誰……難道在儲秀宮裏還有宮女大膽到膽敢勾引皇上?

“你……”瑞親王又是震驚又不知如何開口的表情讓沅婉意識到他發現了什麽,沅婉也顧不得皇後的形象,拉起裙擺跳出窗外,幾步過去伸手堵上他的嘴:“噓——你不準亂說話,知不知道?”

綿忻這時離得近了,聽得更加清楚,知道皇上的聲音根本就是在她寢宮中傳出來的,更加不敢置信!不能想象裏面到底是什麽情況!他低吼道:“佟佳沅婉!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今天不給本王說清楚,你休想過關!” 瑞親王其實都要氣炸了,他以為皇後給皇上推薦了其他宮女,而且竟然還在她自己的寢宮,簡直是太可恥了,這種行為不堪入目。

皇後知道不能讓瑞親王胡亂想下去,要不然她這個皇後沒有絲毫形象可言了:“你不要亂說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看到,本宮就告訴你原委。”

在綿忻點答應之後,沅婉對他告以實情——沒有什麽宮女,皇上一個人在寢宮,她在小書房,她只是給皇上點了個香,既能幫他排解,又能幫他助眠的。

瑞親王知道自己誤會想歪了,耳根不由通紅,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可見他內心的震驚有多深。

沅婉對他說道:“本宮對皇上並無惡意,只是……只是在入宮之後在禦醫那裏無意間發現了這個香方,經過改良已經不會對皇上的身體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你千萬幫我保密,不能說出去,更不能告訴皇上,知不知道?!”

瑞親王結巴了半天,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本王知道了,自然不會亂說,你……好自為之!”

沅婉見終於打發走這個刨根問底還多管閑事的皇叔,終於舒了一口氣,趕緊回去關上窗子,以防再讓其他人發現她寢宮的秘密。

瑞親王從儲秀宮大步走了之後,心中亂的很,他從沒想過沅婉嫁給皇上成為皇後之後,原來她和皇上之間相處竟然是這樣,這麽說沅婉根本不願意和皇上在一起!他們一直以來是假夫妻?而且還是皇上單方面的被蒙在鼓裏!瑞親王知道茲事體大,自然不會將這種事情亂說,被皇上知道這可是欺君之罪,皇上男人的尊嚴不容人踐踏,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九五之尊。沅婉到底知不知道,她這種行為足以招來殺身之禍!就算她是皇後,敢以這種事欺騙皇上也沒人能保得了她。

瑞親王真的十分替沅婉擔心,覺得她簡直就是在走鋼絲,不要命了!既然她這麽不情願,當年為什麽義無反顧的離開他嫁給皇上?現在她簡直任性地在拿自己的小命在開玩笑,這種事情難道能夠瞞皇上一輩子?只要一穿幫,綿忻都不敢想象沅婉的下場,他煩躁地回到阿哥所。瑞親王還想了很多,到底是什麽導致沅婉會做這樣的欺君之事?難道是為了他?瑞親王簡直不知應該是喜是悲。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個晚上,猶如一只困獸根本徹夜難眠!他甚至覺得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能睡一個好覺了!

沅婉並不知道瑞親王的覆雜的內心,只是覺得經過這件事之後,面對瑞親王會十分尷尬,被他發現了自己給他哥點香騙婚,自己這個皇嫂不僅顏面無存,威嚴也蕩然無存,日後要如何以長輩的身份教育綿忻?簡直看到他都覺得尷尬。所以自從那次之後,她在宮中看到綿忻能躲則躲,能夠不正面遇上盡量不遇上。

綿忻就恰好相反,他總想找機會問問沅婉,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成婚兩年都不能接受皇上,是不是仍然對舊情難忘?可是想到他們現在的身份有別,再加上當他看見一見到他曾經威嚴的皇後就變得躲躲閃閃,綿忻又不忍心逼她了。

太後這個時候又重提要給瑞親王選福晉的事兒,而且說穆章阿的女兒樂欣就很不錯,還是皇後的表妹,大家算得上是親上加親。瑞親王一聽這話更是想起沅婉,受到刺激,他本來並不想忤逆太太,不過覺得這個時候如果不把話說明白,一心想要他和樂欣結為親家的太後就要賜婚了。

“皇額娘,兒臣絕對不會娶了樂欣姑娘,而且現在不想娶任何人。”

皇太後不解:“這到底是為何啊?”

瑞親王說:“不瞞皇額娘,其實兒臣心中早有所愛,可惜所愛之人離我而去,造成兒臣現在心如死灰,就算是你硬逼著我娶了不喜歡的福晉,我也會跟人家說我心中另有所愛,不能給她幸福,所以還是讓兒臣自己慢慢找吧,賜婚之事不要再提了。”

太後震驚:“怎麽會這樣,那個人是……你能不能告訴皇額娘那個讓你心心念念的人是誰?”

綿忻搖了搖頭說:“兒臣已經不孝,讓皇後娘這麽操心,不能讓皇後娘再多操心了。”

皇太後心下一沈,知道他說的可能是皇後沅婉。

皇太後裝作不知情,說:“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有些錯過的姻緣不可能再重新回來t,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做你這個身份該做的事兒,不能行差差錯,惹人非議。知不知道?”

瑞親王說:“兒臣知道了,多謝皇額娘教誨。”

皇太後很了解瑞親王,既然這次鄭重地這麽跟她說,那一定就是讓他十分在意的事。而且瑞親王說得出做得到,若是真要娶哪家的女孩做福晉,跑去跟人說什麽另有所愛,那簡直是丟皇室的臉,也在打人家姑娘家人的臉,到時候不是結親反而變成結仇了。

於是皇太後已經歇了和穆章阿聯姻的心思,把穆章阿宣進宮來,跟他說,太後讓得道高僧給瑞親王算過了,說他命中不宜早娶,要再過幾年再談婚論嫁,讓穆章阿給他的女兒另覓婆家吧。

穆章阿聽說瑞親王和皇太後都拒絕了與樂欣的親事十分失望,不過他並沒有就此放棄,他打算再等一等,觀望觀望,瑞親王在他看來真的是滿朝之中唯一滿意的聯姻對象,他不想這麽容易就放棄。或者他可以和皇太後先商量,暗中定下契約,他穆章阿可以出全力先幫瑞親王坐上皇位,只是有言在先,日後的鳳位只能是他女兒樂欣的,那他這個國丈之位就板上釘釘,誰都奪不走了!只是如此提議也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才行,他雖然看得出皇太後野心勃勃,但是當今皇上對皇太後也是尊敬有加,還在勞民傷財地準備萬壽塔,準備給皇太後過六十大壽。皇太後的太後之位也做得穩穩當當,若是沒有什麽翻天覆地的變故,恐怕皇太後也難以下定決心推自己的親生兒子上位。

穆章阿露出老謀深算的笑容,連老天都幫他,他手中正掌握著一張可以改變這個國家氣運的王牌。信太妃被他找到了!只不過一直按在手裏沒有放出去,也沒有報給皇太後知道,看來是時候讓她出面去攪風攪雨一番了。

最近的宮中並不平靜,因為有人竟然在承乾宮花園發現了一個男人的屍體。此人是宮廷樂師尚久保。大家都認為這個樂師是承乾宮主人皇貴妃殺的,要不然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殺人之後還特地埋屍在她人來人往的花園裏。而她之所以會殺人,其實是為了隱瞞和樂師之前的奸情。

本來只是猜測,這個時候唯一能證明皇貴妃清白的崔嬤嬤也一口咬定皇貴妃殺死了樂師,因為她怕曾經和樂師的舊感情被人翻出來。皇貴妃不敢置信,一直視為親娘的崔嬤嬤竟然會反過來栽贓陷害她,皇上也不敢置信自己所愛的女人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看上一個毫無可取之處的樂師。

皇上讓皇貴妃先呆在承乾宮中不得出入,再做詳查。

崔嬤嬤在人都走了之後,終於向皇貴妃下跪坦白,原來一切都是她的女兒靜貴人要她這麽說的。因為樂師是靜貴人所殺,崔嬤嬤這個做娘的沒能盡到母親的責任看著她長大,只能用這一次來彌補她。

皇貴妃則是十分傷心失望,她一向視崔嬤嬤如親額娘,沒想到會被她出賣背叛,說見再也不想見到崔嬤嬤。崔嬤嬤難逃良心的譴責和對皇貴妃的愧疚,在第二天翻供,說尚久保是她親手殺的,就是怕他威脅自己親生女兒靜貴人,所以才痛下殺手。

皇上見到終於將皇貴妃摘了出來,還了她清白,立刻判了崔嬤嬤這個承認殺人罪行的人死罪,在幾日後就處斬。而靜貴人也因為有這個“母親”頂罪,可以逃過一劫,不予追究。

崔嬤嬤被處死,最傷心的並不是靜貴人這個“假女兒”,受傷害最大的是皇貴妃伊蘭,她痛失一位視做親人的嬤嬤,同時也失去了能夠為她辦事的左膀右臂。而崔嬤嬤直到臨死之前才從靜貴人親口講述中得知,她的親生女兒根本不是靜貴人!而是在這宮廷之中的另外一個小宮女。當時還是宮女的靜貴人偷拿了小宮女的信,這樣才能在她有性命之危的時候求崔嬤嬤找全妃救她一命。現在靜貴人更是物盡其用,直接讓崔嬤嬤來頂她的殺人之罪,說完這一切的靜貴人直接在牢中將崔嬤嬤勒斃,以防她將這件事情洩露出去。

軍機處裏,皇上和幾位軍機大臣在議政,綿忻上奏說:“皇上,英吉利這個國家實在不可小覷,加上大清入關之後,確實對武功和裝備有所松懈,將來如果英吉利派兵入侵,只會對我大清造成嚴重威脅。所以臣弟和舒明阿大人建議向外購買船炮彈藥,只有充足的軍力才能阻嚇外敵的威脅。”

“不錯,微臣與瑞親王想法一致,請皇上下令購買船炮彈藥。”舒明阿與英國的商人打過交道,知道他們手中有源源不絕的鴉片輸入大清,而他們自己的國家卻完全實行禁煙,這種把害人上癮之物傾銷到別國,而自己卻能絲毫不沾的國家,別看他國小,也能深知他的野心。舒明阿深知其厲害,這些天與瑞親王也時常傾談,雙方對這海外之國的見解一致,所以這次一同上奏。

道光說道:“頤齡,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頤齡上前說道:“依臣所見,購買西洋船炮所費不少,不應該倉促決定,應該從長計議。”

皇上立刻說道:“朕認同頤齡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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